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寢室合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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寢室合約

第二天早上,申念希迷迷糊糊地睜開眼,感覺全身都沒什麽力氣。她看了眼手機時間,已經十點半了,身旁被窩的位置早就沒了熱氣。

昨夜的風聲猶在耳畔,新雨之後,夏花盛開。她掙紮著坐了起來,挑了挑窗簾,外面真是好大的太陽。

夏天的天氣就是如此捉摸不定。

申念希起身洗漱,她仔細對著鏡子看了看,還好,鎖骨以上的部分真就沒什麽印子,就是腿還有點軟。

蒸鍋裏保溫著紅茶牛奶、雞蛋、包子。

上面貼了一張便利貼:醒來記得吃早飯。

“這字寫得真好看!”她笑了笑。

吃完早飯,她取下自己的衣服。幸好夏日早晨的太陽夠毒辣,昨晚洗的衣服,今早已經全部幹了,上面還有很濃重的陽光的味道。

她換掉了身上那件寬大的T恤衫,昨天洗完澡,揚意隨手從衣櫃裏撈起一件給套上的。

淩亂的床上都是暧昧的氣息,簡直看不下去。申念希打開揚意的衣櫃,看了一眼,不由得感慨這個人還真是個細節怪。

上衣、褲子、外套都是分開掛的,還按照顏色進行排列。

她抽出衣櫃裏的新床單,重新理了一下床,然後又躺了回去。

……

十一點半左右,揚意處理完最後的計算工作,將產出數據報表發給測試後就起身離開辦公室了。

他在電梯裏正好碰到劉晨鐘和江茳要去二樓D區食堂用餐。

電梯到了二樓,劉晨鐘把揚意帶了出來。

夫妻倆站在一塊,劉晨鐘率先開口調侃:“師弟,一起用餐。”

“不了師兄,我得回去。”

江茳笑了笑,“也是啊,整天吃食堂,也是怪膩的。”

“師姐,食堂膩了,就換換地方,這周我請客,你跟師兄都有空吧。”

江茳點了點頭,又打趣,“哦對,之前好像是這麽說的,人追到了請我們吃飯。你這官宣都沒有照片的,把她也帶上不?”

“你看你師姐這好奇的,昨天晚上一直念叨,她連聚餐的禮物都準備好了,說要跟她游玩家熱情交流。”

“好,我回去就跟她商量訂餐廳。”

打好餐後,江茳看見廖蕊,便刻意與劉晨鐘隔開了兩個桌,招呼廖蕊坐過來。

廖蕊端著餐盤坐到江茳身邊,“你把劉總單獨撇下,你那小師弟撤了?”

“可不嘛,有對象了。”

“嘖,周邊奏效啦,就說沒有南宮文起拿不下的人。”

江茳看著手邊的那杯薄荷奶綠,清了清嗓子,“話說,你們組開會設計劇情的時候,是純靠想象還是有現實參照啊,比如……這暗戀寫的也太真實了,不愧是大熱本寫手啊!”

“嗐,我跟初戀都離婚了,那兩本言情才是以他為原型寫的,這游戲的暗戀情節怎麽可能還參照他啊!別人的暗戀故事我倒是聽了不少,不過也不算是參照,暗戀不都那回事。至於左於淵,這確實是按照我的理想型寫的,符合我這類受眾,奶狗+陽光。”

“找一個這樣的吧。”

兩個人邊吃邊笑,身後的劉晨鐘看著她倆無奈地嘆了口氣,食不下咽。

……

揚意回到公寓後,申念希還窩在被窩裏,他靜靜地湊過去看。

她在玩游戲,正聽著南宮文起的劇情語音傻笑。

“玩的挺開心啊……”

“啊呦餵!”耳邊冷不丁傳來一句話,申念希被嚇了一下。

她翻身一看,是揚意,沒好氣地錘了他一下,“你走路沒聲音啊……回來都不說一聲,嚇我一跳!”

揚意抓住她的手,俯身壓著她,“我以為你還睡著呢,怕發消息吵醒你。關門聲你都沒聽見,原來是沈迷於看別的男人呢!還是在我床上,被我抓個正著了吧!”

這話聽起來,有種被捉奸在床的感覺!

“你!”她抽出手又錘了他一下。

他挑了下眉,表情凝了一下,敲了敲她的腦門,不緊不慢道:“申念希,三番兩次因為別的男的打我,你夠可以啊!”

完了,這老黃歷撕不完了!

……

初三下學期期中考試那天,她抱著一摞書正從寢室往教室的方向走。在路上的時候,迎面碰到了揚意。

“我希,快看,你緋聞對象!要抱一個嗎?”周心瑤小聲嘟囔,像地下情報組織匯報情況。

“我去!我求你!你別亂來啊!”申念希突然好慌,想伸手拉住周心瑤,但是她雙手都抱著書。

周心瑤猛得將她推向揚意的方向,然後迅速跑開了。

申念希想要閃避,一個急轉,不小心把書都拋落到地上,她自己也崴了一下,慘叫一聲,跌坐在地。

揚意見狀,向她跑去,把她扶了起來,幫她撿起地上的書。

他拎起其中一本書的時候,書裏的明信片、照片灑落在地,有十來張。

揚意拾起幾張,照片上都是同一個人,染著黃色頭發,“這男的誰啊?”

“我偶像!是不是還挺帥!”

他沒什麽表情,又把照片扔在地上,去撿她其他的書,“長得一般。”

“切,比你好看。”她低頭拾照片。

“真就一般般。”他一臉的嫌棄,而後錘了一下其中的一張大頭照。

申念希氣得咬了咬牙,從他手底抽出那張大頭照,“人年少成名,嫉妒吧你。”

揚意從她手裏抽回照片,又看了看,又扔到地上,“什麽眼光啊,醜死了。”

申念希撿起照片,然後敲了一下揚意的腦門。

這一下,直接把揚意敲懵了,他茫茫然地望著她。

“誰……誰讓你錘我偶像來著……別瞪我!”

揚意從她手裏奪過照片,扔在地上,又錘了一下那張大頭照,面露嘲諷,“你有本事再錘一下?”

他這是威脅還是挑釁?

申念希就是有股子不服輸的勁頭,本事是有,都敢跟路成浩吵架,自然也不怕他,但肯定不能下死手打他,君子識相,力量懸殊在這呢。

申念希想了想,又擡起那只手,雙指並攏不輕不重地敲了一下他的腦殼。

——“咚”

而後她快速往後撤了兩步,“你……你自己要求的,打人不打臉啊,你可別暴走……可以吵架,不許動手!”

揚意無奈地扶了撫額頭,真是要被她氣笑了,“慫包!誰說過要打你了,趕緊過來,幫我抱著籃球,我把書給你送到教室,別耽誤我打球!今天遇到你,算我倒黴。”

……

憶及往昔,申念希心虛地往被子裏縮了縮,“不許爭風吃醋,大家要和平相處。”

揚意把她往上托了托,死死地摁在床上,“開後宮啊?”

“嗯。”

“還挺花心。”

“沒有吧,我還是挺專一的,少胡說。”

“嘶……是嗎?好像是挺專一的,你很喜歡黃色頭發的男的?”

“哎?好像是哦,我偶像還有南宮文起,都是這種發色,要不你也染一個?”她伸手摸了摸揚意的頭發。

他挑開她的手,“沒門。”

“那把你逐出後宮,你最欠了。”

此話一出,揚意一把將她從被窩裏撈了起來,固著她的腰,摩挲了兩下,“小申念希,你不是一般的渣,連哄帶騙,睡到手之後就翻臉要踹人了是吧。”

她臉紅紅的,“哪有啊,你不也很樂意上當!再說了,你自己說的,被我渣的話也無所謂。”

“不記得了,你有錄音嗎?你有什麽證據證明我說過這話?”他一臉無賴的樣子。

申念希攥了攥拳頭,然後雙手並用去扯他的臉,“耍賴皮啊你!就說你是個無賴!”

他一把制住她的雙手,把她攬在懷裏,笑了一聲,“行了行了,不逗你了,這活蹦亂跳的,還疼嗎?”

“不怎麽疼了。”

揚意親了一下她的額頭,“中午想吃什麽?出去吃還是在家?”

“在家吧,懶得出去。”

“還沒休息過來?”他一手撫上她的肩膀,不輕不重地揉捏。

“你知道昨晚搞到了幾點鐘嗎?”她揪著他的衣領,瞪眼看他。

揚意大致回想了一下,“淩晨兩點多……洗個澡,三點多……”

申念希也反捏他的肩膀,“那你都不累嗎?還能精力充沛去上班……你才睡了幾個小時?”

“這不是得掙錢嗎?你非選工作日來找我……”他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。

“辛苦了!我的錯!”她淺淺地吻了一下他的唇。

“想吃什麽?”

“雲吞吧,昨天買的。”

“行!”

吃午飯的時間,兩個人商量了一下周日的聚餐事宜。吃完飯後,兩個人躺在床上午休。

揚意閉目淺眠,申念希輕悄悄背過身去給閨蜜和室友們發消息。說起從前的一些事情,申念希笑得發抖。

突然,她感覺雙腿被別住,腰下伸來一只手把她攬了過去。

“你沒睡著啊?”她摁住他的手,轉了個身,嗓音輕柔。

“你中電了似的亂顫,我怎麽睡?你還挺精神!”他話中帶著幾分拷問,“你跟誰聊天呢?聊的什麽,這麽開心。”

申念希依然笑得發抖,感覺有點不好意思,拉過被子蓋住腦袋。

“小申念希,背著我幹什麽壞事了?”揚意將被子拉下,捏她的臉。

她不語,只是笑。

揚意瞄了一眼床頭櫃,她的手機屏幕還亮著。

“不說是吧?那我自己看了!”

他佯裝要拿她的手機,申念希急忙把他往床裏面推,“別看我手機,這是我的隱私!”

“我背都貼著墻壁了,你要把我推哪去?”

申念希收回手,把腦袋埋進他的胸膛,“那我說了,你不許笑。”

他摸了摸她圓滾滾的後腦勺,“說吧!”

“我之前跟我閨蜜還有室友們立過一個約定……”

“什麽約定?”

“我原來是打算讀研究生的,有一次,我閨蜜去雁安找我玩,我們逛超市的時候,看中了一盒巧克力,188元。我們買了一盒,挺好吃的。”

“然後呢,好吃到你笑到了現在?”他已經有些想笑了。

“不是!”她錘了他一下。

“我閨蜜說,以後我結婚的時候,就寄這樣的喜糖給她。我說,這餅畫得也太遠了,不如就等我跟揚意在一起的時候就給你買一盒。萬聖夜那天真心話大冒險,我有個室友,就是5月份結婚的那個,也給她暗戀對象打了電話,他們當晚就在一起了。第二天那個男生從異地城市趕過來找她,給我們每個人都發了喜糖,感謝我們助攻。然後我室友們都開始調侃我!”

“然後你就說出了你和你閨蜜的這個約定,這個約定就上升成了你們寢室的約定,是不是這樣啊,申念希。”他已經憋不住笑了出來。

“嗯,他們要我給個時間期限,我想了一段時間,回覆她們說,那就讀研之前,一定把你搞到手,時間快的話,2012年三月份錄取結果出來,立馬給她們發喜糖。現在,誤打誤撞,真的是在讀研前把你弄到手了,雖然是晚了六年。我當時說的是讀研前,沒說具體的年份……”

“你剛剛就是在聊這個?”

“嗯,她們還把那個合約翻出來了,這麽多年了,還存著照片呢。”她的手指一下一下地劃著他的胸膛。

她撓的他心裏發癢,揚意抓住她的手,另一只手拿過她的手機,“請問被攻略對象能看看合約的具體內容嗎?”

申念希咽了一下口水,有點心虛,後撤了一下,打開寢室群,點開那張圖片,遞到揚意面前,“就這樣看。”

揚意想拿過手機,卻發現她使足了勁拽住,只能無奈松掉手。

多年前的圖片,已經很糊了,但上面的字依舊看得清楚。

——

《615寢室合約》

615寢室於二零零八年十二月十五日立此條約,內容如下:

申念希如果在讀研究生之前和揚意(此人為湘萍一中2008屆理科3班的揚意,不包含除此之外的同名同姓人士)成功戀愛,就給大家買巧克力當喜糖。

本寢室所有人當竭力助攻申念希同學,凡以追求揚意為目的提出的要求,所有人不得拒絕,當全力配合,不得有違,違者必誅之。

聲明:本條約嚴格遵循平等、自願、互惠的原則,任何人不得廢止。本條約自簽訂之日起生效。

簽訂人:申念希、許晗、楊萱、周穎、李羲和、黃沐晴(申念希代簽)

2008年12月15日

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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